佛州访谈 | 我对"新文化"的解读与困惑

来源:2015-06-13 陈资菁 佛州百事通

第一次听到佛州老客cliff 李忠刚提出美国华人“新文化”时,我们一群新老微友是在优美渔业凌霄府中做客。出于新闻记者的职业敏感,对于“新”生事物尤其关注,特别是自认为也是文化队伍中一员,更要了解文化动态,与时俱进着坚持混在队伍里不被淘汰。

我们大家在红酒和烟熏三文鱼风生水起的激情里倾听和讨论着“新文化”,我望着cliff 和已经热血沸腾的大家,也在努力捕捉着一丝丝关于文化的思维脉搏。

我脑海里被Cliff一直反复强调的三个关键词"Role model "、"走出去”、“融入主流社会”占据,原来这就是Cliff 要表达的新文化,他要表达的是我们华人如何在我们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里注入新鲜文化理念,启动新式逻辑思维,跳出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下带给我们思想的禁锢,更自然、自信和清醒地融入美国主流社会。

关于“Role model "榜样和典范的“走出去”,我们必须纵观近现代两次文化运动对社会的推动作用:洋务运动和五四运动。魏源在“海国图志”中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的主张,清政府向西方学习前进了一步,于是传播西方,师夷长技称为朝野共识,中国的一批最早接受西方思想的知识分子,如魏源、王韬、李善兰、徐寿、华蘅芳、郑观应等为译介西书,传播西方政治体系、科学知识发挥了很大作用。

可是当我仔细咀嚼五四运动精神的核心内容为“爱国、进步、民主、科学”时,我开始有点纠结和矛盾,“爱国”两字让我无从定义。我是中国人,可是我现在生活在美国,无论什么原委,我们美国的海外华人都实体在享受着美国的阳光土地和生活。我嫁给美国老公,来到了美国。如果说中国是我的母亲,美国便是我的婆婆,两位母亲,难道不应该都爱吗?

“融入美国的主流社会”,什么是主流社会?英文主流“main stream " 是社会的大多数,“majority of the society " 的意思,按照这个标准,我们应该就已经是主流社会中一员,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度,所有移民组成了美国的只有200多年的历史和现在,将来也会在不断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社会的变迁改变着不同主流社会的成员。其实美国所有移民就是美国的主流社会,只是我们有时把自己排除在“主流社会”之外不自知。以为并想象着如何“融入主流社会”。

这是值得琢磨的一个文化现象带给我们中国人在现实中的的折射。文化,什么是文化?

文化按字面意义可以理解为以文字及其包含的内容去感化或者是同化某个相同族群或者不同族群的人类,让大家达成共识,形成某种默契,可以抱团取暖,中国的古人对少数民族采取怀柔政策叫:化外之民,以文化之,就是让边缘文化融入主流文化中来,主流文化就是以某个大的族群的文字为支点,涵盖整个族群的生活习惯,思维模式,从而形成一种意识形态。

文化从存在主义的角度,是一个人或一群人的存在方式的描述,人们存在于自然中,同时也存在于历史和时代中,社会和国家和民族是一个人或一群人存在于历史和时代中的一个重要平台。文化就是指在这种存在过程中的言行表述方式和作为个体的人的自我心灵意识和感知方式。

文化从种类上归纳有两种:生产文化和精神文化。但是任何文化都是为生活所用,任何一种文化都包含了一种生活生存的理论和方式、理念和认识。

可是中国文化的现实取向,使人把生存的意向集中在世俗中,使得老百姓没有超越,也没有拯救。在中国的文化里,现实的世界就是眼前的这个人的世界,个人得救的方式就是能够养活以及安置自己的这个“身”,使自己不朽的方式用传宗接代来获得“身体化”的延续,使个体“养”文化的自然属性得以圆满。或用“立德、立言、立功”使自己的社会属性获得不朽。

再者,中国文化中“社会”对“个人”造成的自我压缩的人格,使得在社会属性难于维持人格的完整性、同时使“个体”的不发展体现在推卸个人责任的倾向和对政治的冷感症,现实的态度只可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

也正是这种中国文化深层结构下导致对政治的冷感和恐惧,使得海外华人总是把自己排除在“主流社会”之外,会以为并想着要“融入主流社会”。主流社会的活动和权益很多,可是我们海外华人自己并没有积极参与,大多数中国人把参加投票或参与主流民众一起助选以为是“政治行为”,有很多会以“对政治不感兴趣”而放弃作为美国公民的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其实这所谓的政治行为正是融入主流社会的义务和行动。也是尊重自己权益的一种捍卫。

1791年12月15日的的美国宪法修正案赋予了每个公民信仰、出版、集会示威自由。我们能充分利用选择并投出自己的选票其实也是一种融入主流社会的表现。

不要以为只有政治家才操纵和改写着政策,其实,在美国短暂的历史里,政治家大多男性,但是很多促成美国的很多宪法的修订的却是因普通老百姓的女性融入主流社会和关注着我们本身的政治生命而改写的。

苏珊.安东尼是一位普通妇女,正是这位妇女投票权运动先驱的积极努力,使得1920年8月26号,第19条修正案终于写入美国宪法,至此,美国妇女的投票权正式得到确定。

也正是由于Florence Kelley ,一位爱心女性,致力于美国社会工作者,她调查了芝加哥工厂的状况和童工劳动,促成了对不安全和不公平的劳工状况采取法律程序。

我想用法国哲学家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结束对于cliff "新文化"的解读. “我思故我在”是一个典型的肯定前件的论证形式和真理第一原理。当我们明白自己已置身美国主流社会时,我们其实真正要做的的如何游刃有余,多元文化是构架任何主流文化的元素,从来没有孤立,静止的所谓主流文化,如百川归海,每一滴水都是大海中不可或缺的一分子,不可能再找出忘川中的那滴秋水,所谓的新文化不是各族群传统文化的借尸还魂,而是根植于自身民族文化的自信,是一种兼容并蓄,和光同尘的心路历程,不能抱着狭隘的民族主义观点抱残守缺,拒绝各民族文化间的相互融合,更不能自我放逐,自我边缘化,游离于主流社会之外,寻求虚无缥缈的所谓独立价值观,我们应该为所有公民最大量化地争取到已摆在宪法里和华盛顿政府里现有的权益.

--北美陈资菁写于2015年六月七日生日之夜